山区、老区、贫困区,“三区叠加”的四川省巴中市巴州区,围绕农村集体产权制度开展综合改革试验两年来,干部群众上下一心求创新、谋发展,千方百计唤醒农村沉睡资源,不仅带来全区三农发展面貌的全面改观,而且更有效发挥了改革试验区大胆探索、先行先试的作用,为其他地区乃至全国农村改革积累了经验、趟出了路子。请看——
改革潮涌巴州同康梦燃山乡
四川省巴中市巴州区巾字村现代农业园风貌 王刚摄
本报记者唐园结杨志华高杨李飞李传君
走进枇杷村,一排排干净宽敞的白色民居依山就势,错落有致,全然没有了两年前破旧衰败的面貌。整村翻新,工程浩大,这个小山村是如何做到的?
走进巾字村,一条崭新的柏油马路直通村里的现代农业科技园,园内果树成片,职业农民正忙碌着。修路建园,干事创业,村民富不起来的难题怎么一下子就解决了?
走进新庙村,网店、银行、超市开到了村口,健身广场上老人们怡然自得,新建起的学校窗明几净,孩子们欢声笑语。农村配套,历来不易,村庄何以变得像社区一样?
这些是四川省巴中市巴州区正在发生巨变的众多山村的缩影。短短两年,她们从大山中落后封闭的村落,变成了现代化的新农村。到底是什么神奇的力量,催生如此惊人的变化?
问渠那得清如许,为有源头活水来。自2014年巴州区开展农村改革试验两年来,通过确权、赋能、释利的产权制度改革,通过对农村内外资源交互的盘活和拓展,通过原有体制机制的有效创新,既做大蛋糕,又分好蛋糕,既坚守底线,又努力突破,使得沉睡的资源要素被彻底唤醒,兴村富民的改革基因被全面激活,如同一点一滴的源头活水集合起来,形成磅礴之势激荡山川。
改革星火,到底是怎样点燃山乡同步小康梦的?日前,记者走进巴州农村一探究竟。
山区、老区、贫困区,“三区叠加”的出路在哪里?坐享生态优势和政策红利,绿水青山变成金山银山的突破口在哪里?巴州区向农村改革试验区要出路,向群众实践汲取智慧,既做好顶层设计、统筹规划,也注重上下结合、基层创新,将53万农民脱贫奔小康的强烈愿望转化为改革创新的源源动力——
同步实现小康,关键在唤醒沉睡资源
俯瞰巴州,居川东北、大巴山南,主要由中低山和丘陵地组成,属典型山区。巴州农民靠着人均1.3亩细碎土地,衣食无忧易,奔康致富难。
回溯巴州,自古为川北重镇,入蜀要冲,近代曾是川陕革命根据地中心之一。老区发展牵动人心,农村群众盼望着早一天过上小康生活。
聚焦巴州,地处秦巴山区集中连片特困区,头顶“省定贫困区”的帽子。农村产业发展较落后,村集体经济较弱,农民人均收入较低。
山区、老区、贫困区“三区叠加”,巴州面临着和全国多数地区类似的难题,产业发展水平不高、财产性收入活力不够、资源要素流动性缺乏、村庄面貌破旧衰败、内生性动力不足……
同时,巴州又是全国商品粮基地县和粮食生产交售大县,这里气候适宜、资源丰富,被誉为镶嵌在大巴山南麓的“绿宝石”。巴州深山里生长着稻麦玉米及500多种经济作物,构成了巴州农业农村的生态优势和资源禀赋。代代传承的红色基因和扶贫攻坚主战场的政策红利,为巴州农民奔小康注入了力量,带来了机遇。
如何将这些因子激活并转化为巴州农村群众切实可以感受到的幸福生活?“三区叠加”的巴州区在“另一区”——农村综合改革试验区找到了答案。
“在全国农村综合改革试验区中,巴中市巴州区是秦巴山片区改革工作的样板区,是贫困县区农村改革的典型代表。巴州区用活了政策,激活了资源,全区农业农村展现蓬勃发展的面貌,为全市三农工作开展趟出了一条新路。”巴中市委书记冯键高度评价巴州区农村综合改革探索。
2011年开始,农业部、中央农办等部门联合启动农村改革试点工作,于当年和2014年先后设立两批共58个农村改革试验区,巴州区即为其中之一,共承担5项国家级改革试验任务。今年6月,巴州区又被确定为全省农村改革综合试验区,7项改革在此试点。农村土地承包经营权、农户宅基地使用权、住房财产权、集体林权……一系列农村产权的改革成效如何,全省乃至全国都在看着巴州。
“改革的根本是让人民不断有获得感。综合利用好各种有利条件和国家政策支持,以改革激发农村乃至全区发展活力,带领老区人民实打实地全面小康,关系着党在群众中的威信,是我们必须完成的任务。”在巴州区委书记张平阳心中,“同步小康,一诺千金!”
重山阻隔,乡情千差万别,巴州区农村综合改革从哪里入手,于何处着力?如何处理好改革中底线与突破的关系?如何既动奶酪,又做蛋糕,兼顾好各方利益,保护好农民权益?改革之初,巴州并没有答案。他山之石虽可借鉴,却无定律可循。
试验区搞改革,就是要在探索中找方向、找答案。巴州区委副书记、区长杨波坦率地告诉记者:“改革总体设计上,围绕千方百计唤醒农村沉睡的资源这个思路,巴州区拆解了19项任务,以农村集体产权改革为主要内容,确立在18个村先行先试,具体推进过程中,我们遇到了很多困难、困惑。改革中的很多创新做法来自于农民的智慧,农民在改革中得到实惠,也在改革中建功立业。”
确定路线图,制定任务书,2014年以来巴州区各级干部把自身摆进去想改革、抓改革,将全区53万农民脱贫奔小康的强烈愿望,转化为改革的坚定决心:一年打基础、三年求突破、五年出成果,2018年率先实现全面小康,为全国农村改革探出一条出路。
权有哪些?权有何用?如何行使?巴州区农村产权制度改革,通过“确权、赋能、释利”盘活“一地一产”,“两社一中心”搞活现代农业产业经营,腾、退、换,集中收储、增减挂钩,激活宅基地使用权,圆满地回答了这些问题。权利清清楚楚,用得明明白白,享用实实在在,不仅没有割断农民和土地的联系,反而将资产与农民更紧密地绑在一起——
激发内生活力,关键在集体产权改革
产权制度改革是农村综合改革的核心问题,也是首要问题。从全局来看,对整个农村经济体制来说带有基础性的意义和作用;从巴州区的实际情况来看,这也是当前大家反映最突出,要求最急迫的改革领域。
在巴州区花莲乡新庙村,记者看到一组红红绿绿的证件,逐一翻看:2组村民李克金一家5口人共同持有的一张“土地承包经营权证”;村民李伟从李克金、王家贤两户村民那里流转耕地,拿到一张“土地流转经营权证”;李伟利用流转地建起了梨园,巴州区农业局又颁给他一张“农业特色产业所有权证”——三张证件清晰地梳理出巴州区农村集体产权制度改革的实现路径。
和全国绝大多数农村情况类似,164万亩农用地和各村不等的集体经营性资产是巴州区农村集体产权的主要组成部分。如何盘活这“一地一产”?
巴州的改革思路是确权、赋能、释利三步走,重构两套权能体系,即固定所有权,稳定承包权,确定经营权,“三定”固化农用地三权;确股不确物、确股不确价,村集体经营性资产全部股权量化到户。
确权颁证之后,村集体、农民、新型经营主体各有哪些权,各占多少股,证上、簿上写得一清二楚。可这“权”又有何用呢?
“建设交易市场,建立风控机制,构建评估体系,巴州区千方百计‘赋能于权’,让农村产权在市场上可交易,在银行里能抵押。”巴州区委副书记王茂生向记者介绍了该区集体产权交易“委托预推”的创新做法——区级成立农村集体产权交易收储服务中心,乡镇设服务站,农民、村集体委托收储服务中心对集体产权进行整合包装,通过产权交易平台挂牌流转。
着此一子,满盘皆活。收储服务中心充当了农民与业主间的“中间人”,改变了“业主无地可种,农民无人种地”的局面;同时,收储服务中心设置风险处置基金,对业主进行风险分级和资质审查,打消了农民怕业主“跑路”,业主怕农民“难缠”,政府怕无限“兜底”的顾虑;另外,涉农项目资金在流转中转化为价格增量,集体经济组织、农民和业主按约定方式分享,“补贴该给承包地的农民,还是给种地的业主”这一难题迎刃而解。
下一步,如何“释权于利”,将这些权利切实转化为农民脱贫奔小康的动力?成为关系改革成败的关键一步。
“有什么办法能让所有者、承包者和经营者各方共享红利?”“怎么才能让农村资产资源向农业适度规模经营方向聚集?”“村集体能否避免空壳化?”——巴州区委区政府多次座谈研讨,诸多问题的答案最终指向了巴州区“两社一中心”实现农村资源“三集中”的探索实践。
在巴州区水宁寺镇水宁村,村民们发现这两年收入来源变多了:72户农民以1120亩土地承包经营权入股“天宇”土地股份合作社,享受合作社分红;合作社建设标准粮田整理出新增土地380亩作为村集体资产,交由水宁村集体股份资产管理公司经营,村民平均持股享受公司盈余分红;在区农村土地流转收储中心的整理包装下,这些新增土地每亩按600元价格流转给农业公司建起猕猴桃现代农业园区,待猕猴桃挂果时,公司还将按30%的比例向农民分红。
在水宁村村委会主任冯久明看来,这项改革的最大特点是没有割断农民和土地的联系,反而将土地上的每一项产出都与农民收入绑在一起:“有了这些分红,再算上流转费、务工赚钱,村民收入普遍能比以前翻一番。”
农村集体经济合作社、农民土地股份合作社、土地流转收储中心——“两社一中心”搞活了农业产业经营,不仅为农民手中的承包经营权和股权找到了一条变现的路子,而且解决了村集体经济组织主体缺失的问题,农村治理组织和经济组织实现了政经分开,新型农业经营主体也在适度规模经营中发展起来。
据巴州区农工委副主任向禹介绍,近年来巴州区实现农用地流转14.5万亩,建成各类农业产业园区12万亩,涌现出新型农业经营主体360多个。改革为适度规模经营提供了可能,道地药材、优质果蔬、现代粮油、生态畜禽四大现代农业产业高点起步,很快发展起来,直接带动1.6万农民增收。
“一地一产”盘活了,现代农业搞活了,农村产权和资源的活力被释放出来,巴州区将改革的着力点锁定在另一大块仍在沉睡的农村集体资产上——宅基地。
花莲乡新庙村中心广场一侧有白墙黛瓦三间房,房外墙写着“道德讲堂”四个字,墙内贴着“新庙村大事记”,记录着自1949年以来发生在这个小村里的大事。记者看到,其中一条写得最长:“2014年2月,规划建设巴山新居聚居点。至年底,新建村民住房144户(含廉租房13套),村办公楼、村民议事中心、村文化活动中心、村老年活动中心、村幼儿园及教师宿舍等公共服务设施一并落成,居民用电、自来水、天然气、闭路电视、互联网等相继开通。”
紧跟其后的另一件大事,寥寥数字里透着喜气:“2014年12月,聚居点村民陆续乔迁新居。”
“搬家的时候别提多高兴了!”新庙村74岁的村民孙国贵告诉记者,他们一家五口只花了4.5万元,就从四间旧房搬到了四室两厅共140平方米的新房里。而在巴州,像孙国贵家这样的一套房子,自建花费至少要近20万元。
尖尖山,密密林,茅草棚棚笆笆门。过去,与新庙村一样,巴州农村新旧房屋零散分布,不少农宅闲置。如今,大部分农村水电气网设施齐全,村民花费不多就住上新房子。
新居建设工程浩大,钱从哪里来呢?承担着“农户宅基地使用权自愿有偿退出、抵押、担保、转让”省级试验任务的巴州区,依然向改革要办法。
巴州全区现有宅基地11万亩,其中危旧土坯房约占76%。据测算,农民就地改危或聚居的占比每提高10个百分点,就可腾出近1.5万亩闲置宅基地指标。而四川全省范围的城乡资源要素平等交换,为这些指标准备了市场。
拆旧建新,新庙村144户农民搬迁聚居,节约下90多亩宅基地,流转给村集体经济组织,再委托给区土地储备中心预收储为指标,由该中心进行包装后申报城乡建设用地增减挂钩项目,以每亩29.5万元的价格跨地区周转,指标收益补给村民建房。花莲乡党委副书记李明向记者讲起了“巴山新居”是如何建成的,“配套设施建设上,村村通、安全饮水、公共卫生、农村教育等项目资金各尽其用”。
腾、退、换,集中收储,增减挂钩,如此一来,宅基地不再局限于本村内调整,可以跨市甚至跨省流转,规避了其不能跨集体经济组织流转的制度障碍;参照城乡建设用地增减挂钩项目来定退出补偿标准,找到了宅基地使用权的价格形成机制,由土地储备中心包装立项则解决了退后无用的后顾之忧,指标收益按约定方式分配,显化了集体所有权,保护了农民使用权。
2015年以来,巴州区新建农村聚居点97个、改善农村危旧房11630户,以新房舍、新产业、新设施、新风尚为主要内容的“巴山新居”工程,成为四川省继“牧民定居”和“彝家新寨”后又一重大新农村建设工程。
扶贫开发有心无力,资金短缺如何突破?地质灾害频发,因灾致贫怎么攻克?在改革过程中,作为省级贫困区的巴州始终没有忘记贫困群众的诉求,将扶贫攻坚与农村综合改革结合起来,从朴素的农民视角出发,通过产业带动、信贷支持和廉租新居三个着力点,既保证了将蛋糕做大,也实现了将蛋糕尽可能多地切给贫困群众——
衡量改革成败,关键在农民是否受益
“难道枇杷村要一直穷下去吗?”水宁寺镇枇杷村党支部书记杨彬前些年带领村民修路摔坏了腿,走路只能依靠双拐。这一轮巴州农村改革前,“拐杖书记”最发愁的就是村里建档立卡的82户贫困户。
扶贫开发综合改革是巴州区承担的5大农村改革试验任务中的一项。改革过程中,作为省级贫困区的巴州始终没有忘记贫困群众的诉求,尽最大可能地挤出改革红利,分享给贫困群众。
战略上,巴州将扶贫攻坚与农村综合改革结合起来,空间上将全区分四片,“酱油钱醋钱统筹用”,逐片攻坚,整村推进,精准到人;时间上自2014年起每年集中攻坚一片,四年全面脱贫,再用两年巩固提升。
有一份稳定收入,有一股资金支持,有一套安居之所,贫困农民的生活一定能好起来——从朴素务实的群众视角出发,巴州区找到了产业带动、信贷支持和廉租新居三个改革促扶贫的着力点。
曾口镇秧田沟村村如其名,既有秧田,也不缺沟塘,发展种养殖条件较好。但是,全村760人中有156户村民仍生活在贫困线以下。过去村集体经济组织较弱,扶贫开发有心无力,贫困群众的生活难有起色。
如今,扶贫资金可直接注入农村产业扶贫基金,经基金运作,财政投入股权量化到村里的合作社,并拿出20%作为优先股给精准识别贫困户,既保证了将蛋糕做大,也实现了将蛋糕尽可能多地切给贫困群众。
巴州区“资金变基金”财政支农方式改革过程中,所设置的扶贫专项基金、农业产业基金、贫困户住房建设贷款风险基金等共计1.35亿元基金,无一不与扶贫攻坚挂钩。
“以前银行哪里敢给咱穷人贷款,现在只要是能劳动的本分人,都能贷上款了。”这两年,凌云乡方山雁村的贫困户申请贷款,不超过5个工作日就能把钱攥到手里。
“按照银行业传统的多项评级授信指标,贫困群众很难贷到款,巴州探索的‘5221’评信指标,既符合贫困群众实际情况,又能鼓励勤劳诚实致富,效果很好。”巴州区副区长孙蓉所说的“5221”,指的是贫困群众贷款评级授信时,诚信程度占50%,劳动能力占20%,劳动技能占20%,人均收入占10%,根据评级总得分,贫困群众最高可贷得5万元的低息贷款。
巴中地区地质灾害频发,房屋因灾损毁时有发生,不少农民辛苦积蓄的钱都“折腾”在了房子上。为了根治“因灾致贫”,巴州区在“巴山新居”工程中,专门预留5%-8%的比例配套建设廉租房,目前共建成907多套。
在花溪乡新庙村村委会,记者注意到墙上挂着《公租房管理办法》,其中一条内容是:“公租房租金标准实行由政府定价……根据我乡实际,公租房租金暂定为0.5元/月/平方米。”
村民景兰英是廉租房的直接受益者。由于22岁的儿子患有多重残疾,几乎没有劳动和自理能力,景兰英将全部精力都用来照顾他,丈夫王伦的打工收入也大多用于给儿子治病。“好在村里给我们分了84平方米的廉租房,一个月只需要交42元钱。”景兰英告诉记者,她的丈夫只需要打6天工,赚到480元钱,就够他们一家在廉租房里生活一年了。
改革的出发点是为农民谋福祉,只有农民住上好房子,过上好日子,改革才能深化,才算成功。
达巴公路主干道旁,清江镇环岭、巾字两村原来守着公路却找不到致富路。这两年,农村改革发力,这里建起了现代农业科技园。“村民的土地流转给农业企业种果树,企业又将树下土地免费还给农民耕种。”清江镇镇长叶准掰着手指给记者算,“流转、分红、务工、种植,农民在一份土地上实现了四份收入。”
如今的新庙村、秧田沟村、方山雁村以及巴州区农村综合改革试验试点的所有村庄里,村民收入普遍大幅增加。“十二五”末,巴州区53万农民人均纯收入达7879元,较“十一五”末翻了一番。
枇杷村“拐杖书记”杨彬的眉头总算舒展开了,村里的孩子上学、老人看病、中青年干事创业都有了去处,超市、电商、银行也开到了村子里。现如今,杨彬最喜欢做的事就是到红色记忆书屋和村民们一起看看书,聊聊村里的老故事和新鲜事。
采访结束,行文中记者一直在思考巴州农村综合改革试验的价值何在?对全国其他类似地区有什么借鉴意义?巴州区以农民脱贫奔康诉求为出发点,显化村集体权属,为新型经营主体优化发展条件,各方主体之间的权利关系在改革调整中变得清晰紧密。这一实践证明:推进改革过程中处理好外部条件和内生动力的关系至关重要,既要用好政策,更要激发内在活力;处理好“守”与“破”的关系,发扬创新精神的同时不忘底线思维;处理好全面与重点的关系,在全局工作中牵住牛鼻子,找到突破点。
采访中,记者既切身感觉到巴州推进农村综合改革的坚定决心,也体会到巴州区委、区政府作为改革者面临的一些困惑,其中一些问题有待进一步的试验探索,更需要全社会的共同思考。
比如,林权、水权等一些具有公共品性质的权能,确权之后给予了农民,但是受各种约束,农民无法处置和让渡这些权利。林不能伐,水不能动,农民有权无能、有权无利,这样的“权”怎样才能转化为脱贫奔小康的财富?
绿水青山既是全社会的金山银山,也应该给守护它们的农民带来“金银”。以集体林权制度改革为例,林农拥有林地使用权、经营权和林木所有权,并承担起森林管护义务。如果农民不能有效处置这些权利,则政府需以购买服务的方式为他们提供的公共产品“买单”。如退耕还林还草补助政策,就是一种有效的尝试,不妨借鉴该思路在改革试验区做进一步探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