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宿农家话脱贫
三个革命老区贫困山村回访记
上图:9月6日,山西静乐县神峪沟乡大山头村村民高亮生、高毛宽、高建生(从左至右)在窑洞前合影。新华社记者王昊飞摄
中图:9月20日,四川巴中市通江县空山乡居民杨光贵的老伴张兰香(左一)和儿媳带着两个孙子在通江县城新家中看电视。新华社记者刘坤摄
下图:9月8日,江西省赣州市崇义县杰坝乡黄沙小学68岁的教师熊芳文(左一)在教室里给孩子们批改作业。因为学校缺乏老师,已经退休的他又被聘请回来给孩子们上课。新华社记者陆波岸摄
瑟瑟冷雨漫天飘落,吕梁山里寒意阵阵。
在山西省静乐县神峪沟乡大山头村,十几位留守村民把记者一行送到村口,久久不愿离去。乡亲们沿着崎岖的坡路,一直把记者送上车,81岁的老支书高毛宽紧拉着记者的手,含泪叮嘱:“一定要常来啊,来了还住我家!”
这吕梁革命老区贫困山沟里感人的一幕,是5年前记者夜宿农家与乡亲们结下情谊的延续。2011年4月底,记者一行在大山头村高毛宽家的窑洞夜宿,与乡亲们同吃同住同劳动,零距离感受这个革命老区山村群众生活的艰辛与贫困。5年后,再次来到大山头村,记者还是住在高毛宽家。
与回访老区吕梁一样,时隔5年,记者还再次来到赣南苏区的江西省赣州市崇义县杰坝乡中洞村和川陕革命老区的四川省通江县空山乡中坝村,夜宿农家。
5年前后两次夜宿,记者对3个革命老区村庄进行细致的蹲点观察,记录下在全面建成小康社会,精准扶贫、精准脱贫进程中,老区群众在党和政府支持下生产生活发生的巨大变化,以及未来道路的艰辛与希望。
“一碗面条的愧疚,老房东,您还好吗?”
今年中秋节前,记者一行带着月饼、牛奶等礼物,再次来到高毛宽家。走进那熟悉的窑洞,握住熟悉的老支书的手,坐上那熟悉的土炕。
大山头村地处晋绥边区革命老区。5年前,高毛宽和老伴、大儿子高建生还有40岁的单身二儿子高亮生住在一起。
当时记者结束采访、吃饭时已是晚上10点。高大娘和建生、亮生自己吃的是山里人一日三餐的莜面条,但却为记者一行准备了他们逢年过节时才舍得吃的白面挂面,并且给我们每人卧了一个香喷喷的鸡蛋。
大山头村处于高寒地带,只产莜麦、土豆、小米,不产小麦,白面条成为一些村民的奢侈品。这一碗饱含老区群众深情厚谊的白面挂面,让记者倍感温暖,更使记者感到愧疚。
此后几年中,高毛宽家的窑洞和土炕、高大娘那慈祥的面孔时常浮现在记者眼前。一碗面条的愧疚也时常涌上心头。
再访大山头村,去看望高大娘一家成了5年来一直萦绕心头的夙愿。不仅是为了采访,更是为了心里那份放不下的牵挂。
时隔5年再见,高毛宽精神依旧,高亮生仍然健壮,遗憾的是高大娘已在两年前因病去世。
老房东说,当年记者们反映大山头村贫困状况的报道引起各级政府的重视。这几年,村里发生了很大变化,修了路,安装了路灯,他们父子俩都享受上了低保政策。
这两年,高亮生除了帮村里的养羊专业合作社放羊挣工钱外,还被聘为护林员,补助金每年4600元。“总共算下来,每年挣个万儿八千块钱问题不大,足够自己和老父亲生活。”他说。
5年前5月的一天,记者还夜宿过海拔1000余米的四川省通江县空山坝乡中坝村。那一天记者与村民杨光贵的妻子以及儿媳围坐在火炉前,聊他们家的生活以及村民们的所思所盼。
今年记者第二次夜宿杨光贵家,已经深夜11点了,屋外安静得可以听见虫鸣。记者和杨光贵围坐在客厅的火炉旁,火苗在壶底跳动,壶里的水烧得嗞嗞发响。聊起这几年来村里的变化,老杨似乎有说不完的话。
地处大山深处的中坝村是一个高山盆地,也是开国元勋李先念的骨灰撒放地。10多年前,这片红色的土地多为贫困所羁绊。2011年记者第一次夜宿采访时,空山乡已基本改变了缺水、缺电、缺粮的境况。
5年时光,杨光贵的家又有了新变化。儿媳张海蓉在县城开了个小饭店,并且在县城买了房,两个儿子都在县城读书。杨光贵的妻子张兰香大部分时间在县城帮忙看孙子,偶尔回乡下住。
“水上漂”上岸 群众谢党恩
听说记者再次来到村里,已经搬到20多里外丰润镇上的原静乐县神峪沟乡小山头村村民高俊奎拄着拐杖特意赶了回来。他说,就想和记者拉拉家常,说一说这5年家里发生的大变化。
记者5年前到神峪沟乡大山头村采访时,汽车在满是碎石的山路上走了两个多小时。全村220多户籍人口中,只剩下11户29人在村居住,其中包括8名光棍。村民只靠种地生活,吃水、磨面等基本生活条件极差,五保、低保等社会保障基本没有。
邻近大山头村的小山头自然村,没水没电。在那里居住的高俊奎一家有两个孩子,姐姐14岁,弟弟11岁,却没上过一天学。在油灯摇曳的窑洞,姐弟俩对进学堂的渴望深深地打动了记者。临别,几位记者将身上带的1000多元钱都捐给了高俊奎一家。
采访结束很长时间,这家人点油灯、喝稀粥的情景让记者难以忘怀,尤其是姐弟俩面对陌生人的紧张神情、以及对笔记本、笔、相机等采访工具的好奇眼神,像一块巨石压在记者心头。
这次记者一行来到大山头村已是夜晚。与5年前相比,10多里的进山石路已经铺上水泥,四五十米的进村道路也铺上了红砖,新装的10盏太阳能路灯将村庄照得如同白昼。
在高毛宽家的土炕上,闻讯赶来的村民们告诉记者,这5年,上级政府还帮他们修了田间路,配备了水泵水管,投了50万元发展绒山羊养殖,村里的17位村民享受到了低保政策,基本实现了应保尽保……
第二天赶到村里的高俊奎,迫不及待地拉着记者到他的新居看看。他说,5年前当地政府专门在镇上购买了三间窑洞,给自己一家免费使用。两个孩子也都在5年前上了学,还给免了住宿费、学杂费、餐费等费用。自己两口子都享受到了低保政策,每年低保收入加起来有将近4000块钱。
高俊奎家的三间窑洞位于临街处,前面还有一片小菜地。窑洞里干净整齐,菜地里瓜菜满园。“现在日子过得真不赖。真心感谢共产党!”高俊奎不断念叨着。
5年前,记者在集革命老区、库区、山区于一身的江西省崇义县杰坝乡,看到一些人家从耕农变渔民,常年住水上以捕鱼为生,被称为“水上漂”。
当时,汽车开到中洞村希望小学门口就没有路了。记者在崎岖的山路上徒步行走45分钟,再乘坐小木船才来到“水上漂”群众的家里。记者夜宿“水上漂”搭在水上的木屋,听他们讲述生活的辛酸:“夏天热得没处躲,冬天冷得受不了。一旦生急病,抢救都来不及。”“常年住在水上容易患风湿病,有的小孩因为与世隔绝连话都不太会讲。”
时隔5年,记者再次来到中洞村,发现从乡里到村里,甚至绝大部分的通组道路都已硬化。进村之后,发现当年的土坯房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栋栋外墙贴上瓷砖的新房。村民们欣喜地告诉记者,当年的“水上漂”已经全部上岸居住。
曾经也是“水上漂”的中洞村村主任赖厚义高兴地领着记者参观他的新居:房屋高三层、外墙贴瓷砖,家里电视、冰箱、太阳能热水器等家电一应俱全,令人意外的是还有上网的WIFI。他说,现在住的新房冬暖夏凉,“上了年纪的父母、年幼的孩子终于不用再遭罪了。”
得知记者要住在村里,2年前返乡的村民周世海非要当“房东”。深夜交谈,他兴奋地讲述这5年来交通、住房、饮水等基础设施方面的改善,特别是一些村民开始在政府扶持下主动脱贫。
周世海回乡后,用流转来的田地种植了40多亩刺葡萄,续写他的田园梦。“架上长葡萄,架下养鸡、养鹅,再种些樱花、枇杷和桃子,以及有机蔬菜。”他说,这样就可以做到春有花、夏有果,葡萄树下有鸡鹅。游客来了可以体验采摘、品尝农家菜、呼吸新鲜空气。他计划依托刺葡萄基地开展乡村旅游,把村民闲置的房子改成民宿旅馆,带动村民一起脱贫致富。
在四川通江县空山乡中坝村,川北风格的民居错落有致,干净整洁的水泥路在乡间穿梭,四周的高山上森林茂密。乡村旅游火了起来,不少村民开起了农家乐。
村民杨光贵的儿媳张海蓉当年曾给记者背诵了一首在当地流传的民谣:“说空山,道空山,边远贫困旧空山;想当年,旧空山,又缺水,又没电,群众受苦干部怨,农民难得吃饱饭,看病上学都困难,世人都道空山远。这几年,决战空山敢破难:一是解决行路难,村村通了标美路,坝内建起小环线;二是解决饮水难,龙头一拧水不断,不再十里把水担;三是解决上学难,两免一补全兑现;四是解决看病难,农民都把新合参……吃水不忘挖井人,知恩图报感动天。”
5年过去,在中坝村一所民居的外墙上,记者又看到一首写上去的民谣:“空山坝,红军寨,扶贫攻坚春风来,修路找水建新宅,大人娃儿乐开怀。”
“空心村”的出路和扶持是难点
在3个革命老区村庄,乡亲们为近5年的新变化感到欣喜,更对“空心村”的进一步凋零及由此带来的一系列问题感到忧虑。
高毛宽告诉记者,大山头村常住人口现在只剩下7户12人,5年间减少17人。其中除了去世7人,其他都搬走了或被子女接去城里。“有点办法的都走了,剩下的都是最困难的。”
再访大山头村的第二天一早,记者挨户走访了大山头村12位留守村民,发现他们在享受低保、五保等社会保障政策之后,生活条件有所改善,但由于村庄持续“空心化”,医疗、养老等基础设施和公共服务缺失,他们普遍对未来的生活感到担忧。
段柱子等村民说,孩子上学得到20多里外的镇上;想看好病,得到50里外的县医院;村里甚至连一个电磨都没有。很多年老村民生病只能硬扛,吃面拿原粮去换。
69岁的王迎春是村里年龄最大的光棍之一,同为光棍的哥哥前两年去世后,一个人生活。年龄渐长,他的身体越来越差,5年前还能带着记者徒步翻山两小时,如今已变得干瘪瘦小。王迎春的窑洞中胡乱堆放着杂物,破旧的衣服散落在炕上,灶台的铁锅里有半锅熬好的小米粥。“以前是哥哥做饭。我只会熬粥,做一次吃三顿。现在每年有2300多元低保金和养老金,自己还种点地,虽然饿不着,但也吃不好。最大的梦想就是能住进养老院。”他说。
与王迎春同岁的高海明,也是孤身一人。身体尚好的他种有6亩地,每年有2800多元养老金和五保户补助金。他说:“现在还能自己照顾自己,以后真不知道怎么办?”
与大山头村相距数千里的杰坝乡同样面临村庄“空心化”难题。
10年前,周世海所在的涌洞组还有几十户人家、近百人,如今在家里常住的人口只剩下个位数,除了周世海之外,都是60岁以上的老人。最让村民们忧心的是,年轻人外出务工,小孩子也跟着外出,当地义务教育陷入师生流失的恶性循环。
记者从杰坝乡政府获悉,全乡没有一所完整的小学,更别说完整的初中。全乡最大的学校杰坝中心小学只设了四年级到初一,5个教学点中2个开设小学一至三年级,3个只开设小学一至二年级。全乡人口约有8000人,但在乡里上学的中小学生只有226人。生源大量流失,老师也跟着离开。全乡24名教师中,有7人年龄超过55岁,另外还有1名代课教师。
在杰坝乡,记者看到养蜂、油茶树、刺葡萄等产业扶贫项目正在全面推进,村民们对如期脱贫摘帽很有信心。但所到之处,村民们都在诉说着孩子们上学的艰辛。
“为了孩子们上学,许多村民都搬出去了。”夜深人静,周世海谈兴正浓。他说,他们村的孩子完成9年义务教育要换4个地方,一、二年级在中洞村上,三年级就要转到4公里外的长潭村,四年级到初一要到10公里外的杰坝乡中心小学,初二以上就要到50公里外的崇义县城。
记者来到杰坝乡黄沙小学。说是小学,其实这不过是个教学点,只有学前班到三年级4个班级。一进校门,看到有十余名幼儿正在游乐设施上玩耍、嬉戏,却没有一名看护教师。
“实在是没办法,我们只能轮流过来照看一下。”58岁的黄沙小学教师黄声伟无奈地说,幼儿班的老师仍没到位,小学3个年级也只有4名教师,其中1位还是退休返聘的。不仅缺教师,而且年龄结构还不合理,3名在岗教师中两人58岁。
下午放学后,其他学生纷纷离开学校,一位小姑娘却趴在走廊的墙上哭泣。这名小姑娘叫黄小梅,今年9岁,家住另外一个村子。她所在的村没有三年级,只能就近到黄沙小学就读。黄小梅回趟家得先花2元钱坐10分钟汽车,再步行半小时。所以,她平时只能住在学校里,周末才能回家。因为刚开学不久,小姑娘还不适应住校生活,想家了。
“成年人换一个地方工作,都需要一段适应期,更不要说孩子了。”随行的乡干部吕鸿说,因为要不断适应新环境,杰坝乡学生总体成绩在全县各乡镇排名垫底。
村庄“空心化”与教育水平低下恶性循环,不仅给群众生活带来不便,增加了负担,还使部分村民思想观念落后,最直观的体现就是攀比盖房。从中洞村到黄沙村,记者看到道路两旁排列着一栋栋新盖的楼房。村民马秋兰在乡里开了一家销售钢筋、水泥的建材铺,她告诉记者,村里这几年新盖楼房的村民几乎都在她家的店铺里赊了建材账。
“别看村民房子盖得漂漂亮亮的,但光鲜的外表下面可能是负债累累。”赖厚义说,当地村民思想观念落后,打肿脸充胖子,哪怕就一个人住也要盖三层,为此不惜大举借债。
一些基层干部说,在全面建成小康社会的号角声中,大山头村、中洞村这样的“空心村”的出路和扶持问题令人头疼。一方面,受第一代农民工返乡等因素影响,这些村庄在短期内不会自然消亡,同时其人口也不可能恢复到原有规模,较少人口的“空心”状态可能会长期存在。另一方面,扶持类似村庄投资巨大,以大山头村为例,2011年以来,仅投往该村的基础设施和产业扶持财政资金就在100万元左右,即便如此,其面貌仍改变不大,财政资金使用效益值得考虑。再加上政策“空隙”现象,扶持“空心村”容易出现“扶不起”和“扶不到”等问题。
相约2020年 再去“老房东”家借宿
11月底,大山头村村民高建生给记者打来电话,称该村所在的忻州市委、市政府领导刚到村里调研,看望了留守在村的老人,并详细询问致贫原因、生活状况、社会保障、搬迁意愿等情况,实地查看了饮水解困工程,还了解了村里脱贫攻坚造林专业合作社的运转情况。各级党委政府的重视与支持,让“高建生”们看到了脱贫致富的希望。
“在全面建成小康社会过程中,既要注重建档立卡贫困村的脱贫问题,也要关注‘空心村’,不能让其掉队进而影响全面小康进程。”山西省静乐县一位基层干部说。
基层干部群众说,“空心村”虽然青壮年劳力等人力要素缺乏,但拥有丰富的山林、土地等自然资源。为“空心村”找出路,需要基层党委政府加大改革创新力度,依托自然资源,补齐发展要素,因地制宜有针对性施策。
近几年,静乐县在大山头村等村建立了脱贫攻坚造林专业合作社,通过政府购买式造林、贫困户参与植树等方式,加大生态扶贫力度。此外,还准备将25度以上坡耕地全部实施退耕还林,有些耕地可种植经济林,“空心村”农民不仅可以获得退耕还林补助款,还可以有一部分经济林收入。对25度以下的坡耕地进行土地整理,引导农户进行土地流转,开展业已成熟的藜麦、黑枸杞等特色作物种植,增加收入。
在江西中洞村和四川中坝村,村民们也都在当地政府扶持下,充分利用自然资源,发展特色种植养殖、农家乐等产业。
中洞村村部一公里外有一处山谷,记者发现五六位村民在谷底,或在搅拌水泥和砂石、或在搬石块、或在砌台阶,个个满头大汗,但脸上都洋溢着微笑。40多岁的周家盛是领头人,他领着记者往山谷深处走了数十步,顺着哗哗的流水声,抬头就看到一道狭长的白练从山上俯冲而下,落差近百米,颇为壮观。
“我联合8户村民创建了生态旅游合作社,有钱的出钱、有力的出力,大伙正在修建道路和观景平台,希望把这处瀑布开发成旅游景点。”周家盛说,这处瀑布距离热门景点赣南树木园只有3公里,路一修通游客就来了,脱贫致富就有指望了。
3个革命老区村庄的群众还期盼,各级政府能够进一步完善公共服务和社会保障体系建设,对留守农民开展兜底保障。
江西中洞村昔日的“水上漂”上岸后,对孩子们的教育问题忧心忡忡,担心教育跟不上,会不会重新返贫,脱贫农户能不能巩固。他们最迫切的愿望是改善子女教育环境。
“无论是从阻断贫困代际传递,还是统筹推进县域内城乡义务教育改革,杰坝乡的义务教育都亟待加强。”乡亲们盼望,杰坝乡能够恢复一所初中,几个中心村能恢复完小。
大山头村一些村民则反映,受指标限制等因素影响,王迎春等该享受五保政策的孤寡老人尚未纳入供养范围,希望各级政府能加大财政支持力度,尽快实现五保户应保尽保。
大山头村一些留守人员还呼吁,希望政府加大投入,确保“老有所养、老有所医”,解除他们的后顾之忧。一方面可以就近建设养老机构,在保障老龄村民生活的同时,可以作为退耕还林后的护林工作站,避免资源浪费;另一方面要完善乡村医疗卫生机构布局,提升基层医疗水平。
在3个村庄夜宿采访,记者发现,虽然全面建成小康社会的道路上还存在很多困难,但在各级党委政府带领扶持下,各地村民纷纷焕发出创业、脱贫的激情,干部群众对如期全面建成小康社会充满信心。
在国家易地扶贫搬迁政策支持下,四川通江县空山乡秦巴山区的大山深处,尽是贫困户建新居的场景。不少农民从不通路的高山深处搬迁到了碎石路边,发展起了养牛羊、种土豆等产业。
记者见到空山乡凤凰村60岁的老贫困户向碧莲时,她家新房子主体结构已经完工。在她破旧的木房子里,翻开她家的扶贫帮扶手册,记者一笔笔帮她算起了收入账:借了村里5000元产业周转资金,买了30只羊,脱贫之后再还钱;农林综合补贴1100元;今年玉米收了2000斤,每斤0.9元;土豆收了6000斤,每斤0.75元;羊30只,出栏6只,每只大概600元;猪两头能卖5000元;牛6头,预计出栏一头收入10000元左右。
“党的政策好,扶贫干部也经常来,再加上自己好好干,贫困的帽子也该摘了。我有信心明年脱贫!”向碧莲微笑着说。
结束采访,又要告别。记者临行前和高毛宽、周世海、杨光贵等“老房东”再次相约:等到2020年,我们还要到他们家借宿,共同分享他们在全面建成小康社会进程中的成就与喜悦。(记者徐江善、晏国政、沈洋、王军伟、孔祥鑫)